监狱大门
前言
年1月23日上午,一辆警车突然停靠在湖北省十堰市看守所门前。很快,从车上下来几位执法人员,只见他们快步走进监狱,对即将被处决的死刑犯张永红验明正身。
当执法人员宣布完审判决定后,问张永红还有什么话要讲,面无血色的张永红有气无力地说:“我是罪有应得,*府对我不错,前些天还送我一件棉袄穿……”
“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家里人说吗?”
“能不能别把我判死刑的消息告诉我妈,她双目失明,别让她老人家难过。”
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张永红尚存的一点点未泯灭的良心,为其罪恶的灵*写下了一个休止符。
凌晨发案,采购员巨款遭劫
年11月27日清晨,坐落在三堰繁华地段的东梧旅馆里非常安静。突然,一个**祟祟的脑袋从室伸了出来,只见他小心地环视四周,然后匆匆下楼,对值班服务员说自己有事要出去,之后就不见了踪影。
上午9点的时候,一个女人在室外徘徊。她叫谢承芝,是和魔芋精粉厂的采购员廖地新一起,准备去房县购买天麻的。
谢承芝敲了好几次门,里面都没人应声,瞬间,一丝不安掠过谢承芝的心头。要知道,他们此行来包里放了三万元现金,都在廖地新的房间里,可别出什么事呀!想到这里,谢承芝叫来了服务员,强行打开了房间门,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呆了!
采购员廖地新躺在地上,不省人事,身旁全是排泄物,散发着阵阵恶臭。而之前与他们同行的一个名叫刘斌的人已经人去床空。再一看包里的现金,早已不翼而飞。
谢承芝惊慌失措,急忙报警。警方很快确定了案情:辖区东梧旅社发生一起特大抢劫案,犯罪分子将四川省开县魔芋精粉厂采购员廖地新致昏迷后,抢走现金元。
警方在勘察现场后发现,房间内地上有两粒褚色药片。而法医在检验廖地新身体后发现,被害人是服用了大量的巴豆和安眠药,幸好没有致命,只是昏睡。
据报案人谢承芝讲:昨天夜晚,他们跟刘斌一起来到十堰,由廖地新登记住进东梧旅社,准备到房县药材公司找刘斌的叔叔购买天麻。并拿出一份18日房县药材公司发给刘斌的“有天麻现货六吨”的电报作证。可现在刘斌却不知去向。
根据现场调查、访问和报案人陈述的情况判断,刘斌被列为此案的重大嫌疑犯。为尽快侦破此案,决定由陈勇*负责,刑警一中队、机动队和人民路派出所抽调干警组成破案专班,全力以赴,迅速从两个方面开展侦査。一是查清刘斌的下落和社会关系,二是在市内架网布控,力争发现其踪迹。
当天,侦查员崔憬、杜兴基即赶赴房县,市内的调查布控工作也在紧锣密鼓中进行着。
迅速出击,侦查员“大海捞针”
11月28日上午,侦查员崔憬、杜兴基从房县返回,他们脸上的沮丧神情告诉大家,调查的结果令人失望。房县药材公司没有刘斌口中说的叔叔,也没有往安康发过有天麻供货的电报。
显然,刘斌编造了假情况迷惑受害人,以联系购买天麻为诱饵,引诱受害人随其前往,然后伺机作案。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,对案情分析时,把刘斌作为重大嫌疑人的判断是正确的。
市内调查的结果,也没有发现刘斌的踪迹。
医院病房里,昏迷两天的廖地新经抢救清醒后,干警立即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访问。
廖地新满脸哀愁,断断续续地叙述道:11月12日,我住安康汉江饭店时,通过老乡常光昭,结识了陕西岚皋县供销公司的业务员刘斌。刘斌得知我在四处联系魔芋、天麻货源后,说其叔叔是房县药材公司的经理,能够买到,并许诺先帮我联系。18日房县药材公司果然给刘来电报说有六吨天麻。24日,我委托常光昭随刘斌到房县看货。25日就接到从房县发来的电报,让我备足货款,由刘斌来接我。26日刘斌回安康后,下午又接到常光昭在十堰挂来的长途电话,说不要带钱来,但经不住刘斌如簧之舌的盅惑,当天晚上,我与谢承芝便携带巨款*使神差地与刘斌一起乘车到十堰。住进东梧旅社后,当时我感到有点饿,刘斌马上拿出包内的夹心蛋糕,我们各吃了一块。不一会,刘称肚子痛,又拿出一瓶药说是从上海虹桥机场买的“特效胃特灵",吃了立刻就好。稍后,我的肚子也有点痛,刘便劝我也吃几粒。第一次吃了十粒,刘说少了不起作用,第二次又吃了十几粒。吃过后,只觉腹胀头晕,想解溲又解不出来,不一会就迷迷糊糊了。
听完廖地新的讲述,大家一致认为,要将工作的重点放在安康一带和常光昭的身上,力争通过深入细致地调查,广辟线索来源,尽快抓获案犯。
误入圈套,常老头老谋失算
话说常光昭,这时正躺在安康汉江饭店室的床上辗转难寐,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回忆着与刘斌相识后,刘的所作所为。
这常光昭,今年五十有四,原是四川万县长江机械厂的供销员,85年因病提前退休。这几年,看到一家家在改革开放、搞活经济的新形势下都富了起来,他既眼红又羡慕,于是也不甘寂寞,仗着自己过去搞供销见多识广的优势,出来发挥“余热”,为人牵线搭桥充当经纪人。
11月14日,刘斌住进汉江饭店后,恰与常光昭同住一室。常光昭自然不愿放过每一个可能发财的机会,便主动与刘攀谈。当得知刘也是搞采购的,俩人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了许多,话题很自然就转到做生意上来。
常光昭问刘斌能不能买到魔芋和天麻,刘斌爽快地答道没问题,称房县药材公司的经理是其叔叔,那里的货源多得很。别人进不到的货,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弄很多。对刘斌的侃侃而谈,常光昭不禁生出几分疑问,刘斌大概看透了常的心事,当即又邀常一起到邮局给房县挂电话。之后,对常说过几天我叔叔就会给我回话,并将收费单据主动递给常过目。受话单位确是房县。
在刘斌唾沫飞溅地吹嘘下,常光昭刚刚生出的一点疑虑也全部消失了。
为了促成帮助廖地新购买天麻的生意,他急不可待地把刘斌推荐给廖地新,并担保刘可以搞到天麻。24日,常光昭先随刘到房县去看货,但中途到十堰后,被刘斌略施小计甩掉。常在火车站车站旅社坐卧不安等候了两天,始终不见刘斌的踪影,遂于26日下午打电话到房县问,当对方告之根本没有天麻现货可供,更没有一个叫刘彦斌的经理时,常心中一惊,马上意识到这桩生意有诈。随即又给在安康等候的廖地新打电话,告诉他这桩生意有问题,不要带钱来。
当得知廖地新25日收到一份署名常光昭,由房县发出的电报后,常光昭提醒说,这份电报不是他发的,肯定是刘斌搞的*。但廖地新这时不知何故未听老乡的忠告,26日仍携款随刘前往。而此时,常在等不到刘的情况下,正悻悻返回安康。到安康后,方知廖与刘已离开,他预感到廖地新此行定是凶多吉少。
常光昭真是十二分的懊悔,自己在生意场上闯荡了这么多年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没想到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青年给耍了一把。
安康觅踪,侦破工作迷雾重重
11月29日,熊建伟、崔憬等四名侦查员接受任务后,风尘仆仆赶到安康,开始了艰苦细致的侦查工作。
安康市公安局里,侦查员正在向刑警大队负责人详细通报案情,并请求帮助配合、提供线索。据其大队长介绍:年11月9日,当地新城旅社发生了一起重大抢劫案,犯罪分子也是花言巧语使受害人服用麻醉药昏迷后抢劫财物。当时案犯在住宿登记时留下了“刘小平、男、25岁,岚皋县药材公司业务员,住县城关北街25号”的字样,经查岚皋县城关没有此地址,后由于种种原因,此案一直未破。
30日,几位侦查员住进了汉江饭店相邻的邮电招待所。
当天,饭店服务员全部受到了细心的访问,二十余名长期包租房间的业务员也被侦查员一一走访。
常光昭作为重点对象受到了细致而慎重的审查。
但经过查实,27日发案时,常已回到安康,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。同时,从多方面分析推理,果断地排除了常与刘同谋作案的可能。
千头万绪中,侦查员们得到了这样一条线索,前些天,刘斌在此住宿时,曾和住室的一名女子来往甚密,可能知道刘的情况。经查登记簿,得知该女子系陕西汉阴县天星乡前进村三组的李某。
次日,四名侦査员赶到汉阴,马不停蹄地找李某进行调查。下午四时,终于将在外闲逛的李某请到了乡*府办公室。经侦查员反复宣传法律,晓以利害,李某才吞吞吐吐道出实情。原来,李某是一名暗娼。11月21日,李某住进汉江饭店后,与刘斌眉来眼去,二人很快便混在一起,苟且偷欢,进行了龌龊的交易,完事后又各奔东西。
李某再三保证,确实不知刘斌的真实身份和住址。经回忆,李某提供过去在岚皋县城见过此人。
“又是岚皋县!”几名侦查员心里咯噔一下,该不会是偶然的巧合吧?他们清楚地记得,年11月23日,一对安康籍夫妇,在十堰市三堰水文招待所被自称“杨安发”的案犯麻醉昏迷后抢走携带的余元。当时“杨安发”住宿登记时填写的证件住址也是岚皋县。
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段、案犯的体貌特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。杨安发、刘小平、刘斌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?案犯会不会就是岚皋县人?
情况很快被反馈回十堰大本营,刑警队长当即指示侦査员,要紧紧抓住岚皋这条线,克服困难,深入排查,一定要有所收获。
随后,侦查员们又立即返回安康,带着廖地新、常光昭日夜兼程直奔岚皋县。在县刑警队的配合下,他们顾不上休息,马上分头开展调查,但始终一无所获。
看来要发现新的线索,网还得再撒得大一些。于是,他们紧紧依靠当地公安机关,早出晚归,四处奔波,在城关镇一带深査细访与受害人指控的特征相似的嫌疑对象。
深入调查,案情出现转机
在岚皋首战失利,并未使侦查员们气馁,他们坚信任何犯罪活动总会留下蛛丝蚂迹,只要工作做得再深一些,细一些,就一定能够抓住“狐狸”的尾巴。他们决定立即组织廖地新、常光昭对全县居民身份证底卡进行彻底的辨认。
岚皋县公安局身份证办公室的同志为侦查员的查询工作提供了方便。但要从几十万份底卡中找出嫌疑人,无疑于大海捞针,其难度和工作量可想而知。一天、二天过去了,近20万份身份证底卡被一张一张过目辨认,第三天全部底卡査完了仍没有收获。
熊建伟等又向身份证办公室提岀再査阅临时身份证,很快几万份底卡又抱了出来。尽管几名干警早已头昏目眩,但精力始终保持高度集中,生怕一时疏忽,让案犯的照片从手中溜出去。
“是他,就是他!”几个小时后,证人常光昭突然发出了惊喜的喊声,而后又像孩童似的跳了起来。干警赶紧围过去,只见身份证底卡上详细地记载着:
姓名:杨安发,年龄:26岁,